许还是这样好,”她回答说,随后用脚尖狠命地踢着冰凌子。不过,克莱德开始感到他可不能就这样离开她的——他毕竟太热衷于她了——几乎完全被她迷住了。他开始心软了,忐忑不安地直瞅着她。而她呢,这时又想到那件外套,就决定对他要客气些。“你没有直勾勾望着他的眼睛,是吧?”他有气无力地问;
他一转念又想到了她跟斯帕塞跳舞的事了。
“什么时候?”
“你跟他一块跳舞的时候,有没有?”
“没有,我可没有,反正我自己不知道。不过,就算我两眼望着他,那又怎么啦。我可没有什么特别意思。嘿,你这个家伙,要是有人想看看别人的眼睛,难道说不可以吗?”“就象你那样看他吗?我说,你要是真的已喜欢某个人,那就要不得,”克莱德的眉头皱了一皱,眼皮也眯成一线了。霍丹斯只是不耐烦地、忿忿地发出砸舌声。
“Tst!Tst!Tst!你可真是忍无可忍了吧!”
“还有刚才你同他一块去溜冰,”克莱德态度坚决,而又非常激动地继续说。“你从那儿一回来,并没有走到我身边来,而是跟他一块到最末尾去了。我看见你的。你一路上回来时,还拉着他的手。后来你们一块摔倒了,你干脆同他坐在一块,还是拉着他的手。我倒是要请教你一下,这不是卖弄风情,又是什么呢?我敢说这准是斯帕塞的想法。”
“哦,反正我可没有向他卖弄风情,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,我可不在乎。不过,你要是非得这么说,那就随你的便了。我也阻止不了你。这一切全得怪你那该死的妒忌心,依你看,总是这个也不行,那个更不行。如果说不是拉着手,在冰凌上又该怎么个玩法,我倒是很想请教你。嘿,你这个家伙!你跟那个露西尔·尼古拉斯,又是怎么样呢?我看见她干脆躺在你膝上,还有你哈哈大笑那副德行。可我一点儿都没有什么想法呀。那末,此刻你究竟要求我怎么样——只是跑到这儿来呆坐着,就象树桩上一个肿块?——象尾巴一样跟在你背后?或是你跟在我背后?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玩意儿?一个傻瓜吗?”
她认为自己给克莱德嘲弄了,老大不高兴。她心里正在想着斯帕塞。此刻,他的确比克莱德更吸引她了。相比之下,他不是那么富于幻想,而是更实际些,更直率些。
他转过身来,摘下帽子,怏怏不乐地搔脑勺,而正在瞅着他的霍丹斯,此刻心里想的先是他,然后才是斯帕塞。斯帕塞更加富有男子汉气概,决不是一个只会哭鼻子的小娃娃。可以肯定,他决不会这样老站着发牢骚。也许他马上撇下她,从此再也不同她来往。不过话又说回来,象克莱德这样的方式也有意思,有用处。有谁象他那样给她出过力呢?反正不管怎么说,别人都已纷纷走开时,他可并没有逼着她跟他一块走到远处去;原来她很担心——在她计划和愿望还没有想定以前,说不定他也会逼着她这么干的。现在由于这场争吵,那件事总算得以避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