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

ma胜利以前并不知dao李黛玉的父亲是北清大学的哲学系教授。当他今天在大学校园中遇到李黛玉时，颇有些意外的惊喜。在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liu中，他自觉shen材无比宽大地立在那里，问李黛玉：“你家就是北清大学的，我怎么不知dao？”李黛玉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。ma胜利说：“我以前怎么没在北清大学遇到过你？”李黛玉低声说：“我很少chu门。”ma胜利说：“这很好。”李黛玉说：“怎么？”ma胜利说：“你家在北清大学，这太好了。”

李黛玉抬yan看了看他，脸一下子涨红了。ma胜利看着yan前这个纤细文静、略有点神经质的女孩，ti内止不住抖起一阵冲动。他觉得自己像一堵宽大的墙，守在足球大门前，可以将李黛玉这样ruan乎乎的pi球一个又一个搂接在怀里，供他nierou。

还是两年前，在北清中学时，他和李黛玉之间发生过一个小小的故事。

那天练铁饼，他yan里落进了一粒cu沙，趴在洗碗房的水龙tou前拼命地冲洗，就是冲不chu来，急得直跺脚。李黛玉正好过来洗碗，看见他红zhong着yan睛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他说：“迷yan了。”李黛玉说：“不能瞎rou，我来帮你弄。”随后跑回宿舍拿来点药棉，在水龙tou上弄shi、nie干，翻起ma胜利的yanpi，轻轻一点就把沙子粘了chu来。李黛玉说：“不疼了吧？你看，沙子在这儿呢。”ma胜利看到了李黛玉手中的棉hua上有一粒黑se的cu沙，rourouyan笑了。那双纤细温柔的手翻动自己yanpi时的gan觉常常让他回味无穷，从那一刻起，他就喜huan上了这个高一的女生。当时曾那么近地站在一起，闻着她shen上泛chu的淡淡的藕香，一gu十分有力的冲动漾上来，他真想把对方搂过来啃个遍。

有过那次小小的来往，他们之间就有了一点情分。李黛玉除了帮他翻yanpi那一刻显得自然大方以外，别的时候总是拘谨局促，动不动就脸红，就像此刻一样。ma胜利知dao，这是因为自己每次见到她时也不够磊落大方。现在，立shen于北清大学的人山人海中，他一瞬间就找到了正义凛然的新角se，这个新角se那天在日月坛公园领导批斗坏分子时，就在对李黛玉的训导中萌芽了。他显得对李黛玉的局促毫无知觉，以居高临下的口气训导dao：“你一定要jin跟文化大革命形势，彻底克服自己的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情调，要一切为了革命。”当他这样振振有辞地训话时，他的新gan觉实在是大方有力的，对方的神情也比较自然了。

ma胜利挥手指着人群密集的大字报区说dao：“今天你就不要上学了，反正中学也停课闹革命了，就在北清大学参观学习文化大革命吧，北清大学今天召开批斗大会。”李黛玉垂着tou声音很低地说：“我知dao。”她的神情显chu一zhong难言的困难来。ma胜利虎视眈眈地问：“你不敢参加？”李黛玉没有说话。ma胜利问：“你这个人怎么吞吞吐吐的，一点都不像造反派？

要敢想敢说敢干，敢革命敢造反。“说着，他拍了拍自己的xiong脯：”向我看齐，舍得一shen剐，敢把皇帝拉下ma。说吧──有什么话！“李黛玉两手nie着白衬衫的一角，怯怯地说dao：”我爸爸也是批斗对象。“ma胜利yan睛一亮，问：”是一类还是二类？“李黛玉回答：”二类。“ma胜利说：”这没什么嘛。“李黛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。ma胜利解释dao：”一类是重点，二类是次重点，是陪斗对象。接受批判斗争，也是接受教育、接受改造嘛。你的家ting有问题，你尤其要积极革命。今天你哪儿也不要去了，就跟着我。这个批判会是我们组织的，你跟着我经受锻炼。“李黛玉犹豫了几秒钟，点了点tou。

ma胜利像打了胜仗一样意气风发地带着李黛玉在校园里急匆匆地走着。

校园的图书馆前，学生食堂前，教学楼门口，甬dao两边，早已贴满了大字报。bu分大字报指向校党委，更多的大字报指向校党委tan痪后中央派来的工作组：“致工作组的公开信”“向工作组提chu十大问题”；“工作组不要当革命运动的绊脚石”这些大字报充满了战斗的硝烟。ma胜利雄赳赳气昂昂地趟开比肩接踵的人liu，自由穿行着，李黛玉像个无声无息的尾ba跟在后面。这zhong破狼前进的雄壮gan觉，让ma胜利想起了１９５８年大跃进时一首著名的民歌：喝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