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十三号的两女人

六八年，"文革"清队期间，中国北方某大城市一座赫赫有名的大工厂，建造起一所纳粹集中营式的非法监狱，号称63号。许许多多知识分子和干bu在里边受到惨无人dao的迫害。十年后，粉碎"四人帮"不久，它曾经一度被揭louchu来，并举办展览，昭示给世人。其稀世罕见的酷刑、残忍暴nue的程度，森严绝密的组织手段，惊骇一时。如今这展览早已撤除，遗址也dang然无存，当笔者走访当年63号的侥幸生还的幸存者时，仍不敢相信这是仅仅十几年前中华大地发生的事实。一个号称有五千年文明的古国，它疯狂起来竟然胜过史前期的野蛮。而这些幸存者回首往事，余悸犹在。心灵的伤口依然liu血并暴lou在外。

笔者在披lou此中两个女人的经历之前，先将另一些亲shen经历者对63号介绍的口述实录如下；以使读者对63号有个大概的了解。

甲："它的原址是我厂的老仪表车间，后来改zuo仓库使用，是个大筒房，像个戏院，约模二百平方米。六八年chun天，厂专案组把它zuo为niu棚往里边关人，就叫瓦工木工断成许多小间牢房，大小六七平方米一间。窗hu全钉死，玻璃用油漆油死，靠外的装上铁栏，靠里的只留一块ying币大的玻璃，外贴小纸帘，zuo为监视孔。"

乙："为什么叫63号呢？它的内线电话是63号。"

丙："63号有严密的制度。人之间不准互相称呼名字，只能叫-这个-或-那个。走路必须低tou，不准往别chu1看。我在里边关了一年多，很多人关在里边我gen本不知dao。特别是jin靠南的一间屋子关着是谁，至今也没人能说清。有个工程师，夫妇俩分别都关在63号里，工程师死了一年多，他老婆还托人给他送火柴呢。"

甲："63号的看守们分三班倒，一班七八个人，总共二三十人。关在里边的前前后后有一百多人。大案有两个，一个是-裴多菲俱乐bu-，涉及的人都是厂里的工程师和专家们。另一个叫-三党-，都是党员领导干bu。所谓-三党-，既不是共产党，也不是国民党，是厂革委会那些人为了排除党内异己罗织chu来的罪名。这两zhong人挨整挨得最凶。"

丙："我看过不少演法西斯集中营的电影，我敢说63号比法西斯还法西斯。有的刑罚法西斯也没有。比如一zhong-旱鸭凫水-，是叫人趴在地上，用铁刷子刷脚心，又疼又yang，受不了呀，胳膊tui一动，很像鸭子凫水，所以叫-旱鸭凫水。还有一zhong-gang门xi烟-，拿gen烟点着立在地上，叫人脱下ku子，把gang门对准烟tou坐进去。有位高级工程师是搞锅炉专业的，他是如今唯一活着的带残的人，chu来后一直住在医院。本来我们想请你去采访他，但医生不肯。他十个指tou都钉过大tou钉，肋条全给踩断了…。"

丁："我因为chushen好，三辈红，整了我一段时间后，叫我在63号负责买饭送饭，倒屎倒niao，帮忙守夜。每天早晨把一个油漆桶放在过dao，叫他们一个个来上厕所。可刚坐在niao桶上，看守就喊：-起来！-大使只给两分钟。63号里臭虫多得吓人，有个人咬得睡不着，我一次帮他就逮了一百多个臭虫。但63号不准灭臭虫，臭虫也是他们折磨人的天然工ju。"

丙："有个小伙子ting冤，他是个工人，为了要住房跟革委会主任吵起来，被弄进63号。他脾气很暴，把他一顿死揍打到铺底下，他还是不服，就用铁丝捆在椅子上，拿钢钎子绞jin，铁丝一直煞到rou里。直到现在洗澡时还能看到他tui上给铁丝勒过的很shen的dao儿。那些看守还用小木gun敲他的生zhiqi，打得哗哗liu血，留下后遗症，没有xing，打坏了…工人都这么打，更甭提那些知识分子了。"

甲："一天二十四小时，他们想什么时候用刑，就拉chu一个人来，整得鬼哭狼嚎。他们怕外边的人听见声音，就放唱片。有架老式手摇留声机，总是那块唱片，样板戏《红灯记》铁梅唱的那段。只要铁梅一唱，不知谁又受刑了。现在又兴唱样板戏了，我一听耳朵就响起那些惨叫。"

丙："他们叫电工把220V电压改成24V，怕人受不住自杀。灯泡外边全装上防爆罩，屋里任什么东西都没有。可是人要是真想死总能想chu办法来，有个解放前在东沽跑船卖小鱼的，说他是海匪，整他整得很惨。他居然在地上捡到gen大铁钉子，用垫床tui的砖tou，把钉子砸进自己的脑袋里。"

丁："还有位工程师，七十多岁，给弄到外边冻了一天一夜病倒，昏迷不醒。看守们穿上白大褂定进他的屋于，说自己是被请来的医生。两个人把他举起来在空中飞快旋转，说是请他-坐飞机-，问他-mei不mei？。再把他扔在地上-zuoanmo-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