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諭建立中國的現代文學(4/7)

戈爾。索忍尼辛的報導文學亦只是有其必要。若論今日的文學,我喜歡的還是朱西甯的小說“艷火結在鳳凰木上”朱天文朱天心的散文小說,也比我所知日本有盛名的女作家的好。日本是保田與重郎的文章可敬。但是都還要有一個世界性的中國文學復興運動纔行。

中國漢唐輸入西方文化,都採用得很自然,印度的與波斯的、羅馬的。中國人今對于西洋文化採用得很不自然,是因被西洋國家戰敗之故。但是自鴉片戰爭開港以來,于今已百數十年,早應來一次再檢討了。要如何來再認識中國文明為世界的正統,要如何建立中國自己的新制度,要如何來採用西洋的東西採用得自然,這裏第一個偉大的先是孫文。但文化人說孫文思想不成學問。所以我要來再作說明。

文明是在于空與色之際。

佛說空色,老子說無與有,此是文明最基本的悟得。古代希臘人亦曾觸及了這個“無”字,可是無法論證,他們遂歸結于宇宙惟是“有”所以數學發見了無理數,他們就沒有了辦法,物理學上發見了原子核與電子軌道之間的“無”,他們亦還是不知無。西洋人從自然科學再加以神,亦到底于大自然有隔,所以他們做的東西雖有用而不好,終于一次又一次的總倒壞。他們的文學是寫的這樣的物質的社會的事態與感情,當然是格低。

學院派中知中國之好者,認為也不可經蔑西洋,意思是西洋人也知“無”,例如沙特哲學即講到“無”又西洋哲學亦有悟,如康德哲學裏所謂“先驗的”但那都似是而非。中國人即使不知一個“無”字,其所作為,乃至其人身之姿,皆自然是“無”,而西洋人則雖知得了一個“無”字,亦到底有隔。十字軍后,歐洲人通過阿拉伯人與印度人而學得了中國人發明的零數。有位俄國的數學家且知說佛教的涅槃即是零。西洋的近代數學而且發展了無限與有限的理論,但他們其實還是不懂。若真懂得無與無限有限之故,即可以凡事做到絕對的精密,文明的東西必是絕對精密的;而西洋的東西沒有一樣能夠。戰后美國人至日本學茶道,茶道的作法都會了,連茶道的精神是“和寂”也學會說了,然而還是不對。一個“無”字,如中國民族等,當初是渡過洪水開創新石器文明時纔悟得的,西洋民族沒有過這樣的修行,要悟得談何容易。

自然界的凡物,都是有與無同在,文明的造形亦是空與色同在。所以凡物都有著無限的時間與空間,所以可是風景。西洋文學裏沒有風景,是因其沒有無限的時間與空間。西洋現代社會的營造即是在把時間與空間都塞滿了,已迫近最后的總破滅。只知有而不知無,則于物終不得其真,所以西洋文學如西洋繪畫,屢變其狀寫的方法,而每次都還是不對。于物不得其真,則對之不親,所以西洋文學裏沒有中國文學裏的春風不相識,陌上街上行人皆有親。西洋文學裏的愛沒有與世無嫌猜的親情與背境。

張愛玲對于西洋的古典文學都不喜。托爾斯泰的“戰爭與和平”裏的重大場面,及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小說裏天主教的、與斯拉夫民族的深刻嚴肅的熱情,她都不以為好,德國法國英國的浪漫文學她都不感動。她不喜拜倫,宁是喜愛蕭伯納的理性的、平明的諷刺的作品。西洋文學就是如此而已。

日本的最大軍港是吳,為日俄戰爭時的司令地,及二次大戰敗仗后,此港曾一時廢置,真是“霸圖殘照中”吳港的氣勢遠比赤壁雄偉,然而日本的文人不能有一篇可比蘇軾的赤壁賦的吳港賦,此即是日本文人學的西洋文學手法的限制。西洋文學不能像赤壁賦的有天地之大。如野川弘之著這回太平洋敗戰海軍紀實的小說,遠不及平家物語。西洋文學裏沒有天意與人事之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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