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凯特琳

躺在一望无垠、绵延起伏的大草原上，凯特琳梦见布兰在她面前活蹦luantiao，艾莉亚和珊莎握着她的手，婴儿瑞肯咬着她的ru房。她的罗柏，没有了王冠，拿起了木剑。而当一切都归于沉寂，奈德躺在她的床上，暗夜之中轻浅地微笑。

多么甜mi，甜mi的事总是不会久长。黎明无情地到来，yang光如同匕首穿刺而下。她浑shen酸痛地醒来，孤独而疲惫：因骑ma而疲惫，因心伤而疲惫，因责任而疲惫。只想痛哭一场，她不自禁地想，只想有人给我安wei，我真的厌倦了竭力jianqiang。如果能再一次，再一次变回那个天真又胆怯的小女孩，就一次，真的…一天…一个小时…

帐外，人来人往。她听见ma的嘶鸣，夏德在抱怨睡ying了背，文德尔爵士则索要弓箭。凯特琳惟愿他们统统走开。他们都是好人，忠心耿耿，可她实在厌倦了所有人，她只想要她的孩子。总有一天，在梦中她曾向自己保证，总有一天她会放任自己不再jianqiang。

但不是今天。今天真的不行。

她摸索起衣服，发现手指比平日更加笨拙僵ying。还能使用这双手她本当gan到庆幸。割她的匕首乃是瓦雷利亚钢所制，瓦雷利亚兵qi锋利嗜血，只需瞟一yan伤口便能明了。

chu了门，只见夏德正用壶煮燕麦粥，文德尔·曼德勒爵士则在调试弓箭。“夫人，”凯特琳chu来时他dao“原野上空有鸟儿呢。要不我给您的早餐加点烤rou？”

“谢谢，我想燕麦和面包应该足够…应付我们所有人。今天还要赶很长的路，曼德勒爵士。”

“如您所愿，夫人。”圆脸骑士有些丧气，海象般的大把胡须失望地颤动。“燕麦和面包，还有什么比这更好？”他是凯特琳所识最为fei胖的人之一，他不仅爱食wu，对荣誉的渴求更是甚而过之。

“我找到点荨麻，沏了壶茶，”夏德宣布。“夫人您来一杯？”

“好的，非常gan谢。”

她用自己残破的手掌抱住茶杯，呵着气，等茶冷却。夏德是临冬城的兵士之一。为了让她平安地前去拜会蓝礼，罗柏不仅派chu手下二十名最可靠的卫士，还让五位贵族与她同行，期望他们的名号和血统能为她的使命增添敬意与分量。他们一路南下，远离市镇和城堡，不时邂逅成群的武装人员，瞥见东方地平线上gungunnong1烟。无人前来sao扰。作为威胁他们人太少，当成猎wu他们人太多。就这样，他们终于安然渡过黑水河，将混luan的江山抛在ma后。自此四天以来，没有一丝一毫战争的迹象。

此行并非凯特琳的意思。在奔liu城，她和罗柏争辩了许多。“我上次见到蓝礼时，他还没你弟弟布兰大。我gen本就不了解他。派别人去。我有责任留在这里陪伴父亲，直到他的时辰最后到来。”

儿子不悦地望着她。“没别人可派。我不可能亲自去。你父亲病得太厉害。黑鱼则是我的耳目，我不能缺了他。至于你弟弟，我需要他坐镇奔liu城，当我们进军——”

“进军？”没人跟她提过进军。

“我不能枯坐奔liu城，等待和平，这会授人以柄，教世人说我害怕再上战场。父亲教导过我，无仗可打时，士兵就会思念bi炉和丰收…近来，我的北军也开始焦躁不宁。”

我的北军，她品味着，他连说话的方式都开始变得像个国王。“焦躁不宁不会导致伤亡，轻率卤莽却大不一样。我们播下了zhong子，应该耐心等待它们成长。”

罗柏倔qiang地摇摇tou“事实是，我们把zhong子抛进了狂风。若你妹妹莱莎肯派援军前来，早该有口信啦。想想我们给鹰巢城派了多少鸟，起码四只？我也希望和平，可如果我只傻坐在原地，听任我的军队像盛夏的雪hua一般极速rong化，兰尼斯特什么也不会给我。”

“所以为了那自负的勇气，你就非得让泰温大人牵着鼻子走？”她吼回去。“进军赫lun堡正中其下怀，听听你布林登叔叔的意见吧，如果——”

“谁说我要去赫lun堡？”罗柏dao“yan下唯一的问题是，你是为了我chu使蓝礼呢，还是bi1我派大琼恩去？”

忆起往事，她的脸颊泛起苍白的微笑。多直白的要挟，说真的，一个十五岁的男孩能zuo到这点，倒应该gan到骄傲。罗柏shen知与蓝礼·拜拉席恩这样的人打jiaodao没有比大琼恩·安柏更不合适的人选了，他更明白她也知dao。他让她无法拒绝，只能祈祷在返回之前父亲别有什么不测。她想：倘若霍斯特公爵shenti安康，一定会自告奋勇担任使节。纵使百般宽wei，离别依旧让人伤gan。当她到床前辞行时，他甚至gen本不认得她。“米妮莎，”他唤她“孩子们在哪儿？我的小凯特，我可爱的莱莎…”凯特琳吻了他的额tou，告诉他他的宝贝们一切都好。“等我回来，大人，”当他阖上倦yan，她轻声说。“我等过你，噢，等了好多好多次。这次lun到了你，一定要等我回来。”

命运一次又一次把我拖向南方，凯特琳就着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