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、诺艾丽

ba黎：１９４１

克里斯琴·ba贝闷闷不乐。这个秃了ding的矮个子侦探坐在写字台旁，上下两排被熏黄的、缺损的牙齿之间咬着一gen香烟，yan睛yin郁地注视着面前的文件夹。文件夹里的情报将使他失去一位主顾。他为诺艾丽·佩琪办事收的费用很高。今天他闷闷不乐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将失去ju额的收入，而且是因为今后接chu2不到诺艾丽了。他恨诺艾丽·佩琪，然而在他遇到过的女人当中，数她最能撩拨他的心。ba贝想入非非，以诺艾丽为中心在脑子里虚构了许多骇人听闻的故事，故事的最后都是以她被他所占有而结束。现在，他的使命即将结束，他再也不能见到她了。他故意让她在接待室里等着，而自己则在想方设法，如何巧妙地chu1理她的委托，不致让侦探工作中断了，既是为了钱，为了从她shen上挤chu更多的油水来，更是为了可以保持同她的联系。但事与愿违，他gan到束手无策。ba贝叹了一口气，把香烟掐灭了，走去打开了门。诺艾丽坐在黑se的人造革长沙发上。他仔细地端详着她，顿时gan到万分惊异，天下居然会有如此mei丽的女人。这对其他的女人来讲，似乎有些不公平。

“下午好，小姐，”他说“进来。”

她走进他的办公室，她的风度宛如模特儿。有诺艾丽·佩琪这样有名声的主顾，对ba贝的好chu1可不小。他经常在同别人讲话时有意无意地提到她的名字，用以xi引其他的主顾。ba贝不是那zhong会因受良心谴责而睡不着觉的人。

“请坐下，”他指着一张椅子说“要不要我给你倒一杯白兰地酒，或者开胃酒？”

他有点异想天开地想把诺艾丽guan醉，这样…

“不，”她回答说，我是来听取你的报告的。”

她连最后一次和他一起喝酒都不肯！

“好的，”ba贝说“我有好几条新消息。”他把手伸到写字台上，装着在研究那些材料的样子，其实他把一切早已记在脑子里了。

“首先，”他告诉她说“你的朋友已经被晋升为上尉，并被调到第１３３飞行中队，他是那儿的指挥官。机场在剑桥郡的达克斯福德市，在该市的克尔di萨厄镇。他们原来驾驶——”他讲得很慢，显得不慌不忙，他知dao她对军事方面的内容不gan兴趣——“飓风飞机和烈火２型飞机，后来又驾驶ma克５型飞机。接着他们又驾驶——”

“这些都无关jin要，”诺艾丽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“他现在在哪儿？”

ba贝一直在等她提这个问题。“在mei国。”她还来不及控制自己的gan情，ba贝就捕捉住了她脸上的反应，因此他gan到一阵狂喜。“在华盛顿市。”他继续说。

“休假？”

ba贝摇摇tou。“不。他已经从英国皇家空军退役。他现在是mei国陆军航空兵团的上尉。”

他观察着诺艾丽听到这消息时的反应，但她的表情使他无法猜测她的gan受到底如何。但是ba贝还有事和她谈呢。他用熏黄了的瘦长的手指夹起一张剪报，把它jiao给她。

“我想这会使你gan兴趣的，”他说。

他发现诺艾丽变得jin张起来，她似乎知dao她将读到些什么。这条新闻是从纽约的《每日电讯报》上剪下来的。标题是“王牌飞行员结良缘”标题的上面刊有拉里·dao格拉斯和新娘的照片。

诺艾丽看了好一会儿，然后伸手拿其他的材料。

克里斯琴·ba贝耸耸肩，把其他的所有材料sai进niupi纸zuo的文件袋，jiao给了她。

他正要开口向她告别时，诺艾丽说：“如果你在华盛顿没有提供消息的人，就去找一个。我希望每星期都有报告。”

她走了，剩下克里斯琴·ba贝一个人。他迷惑不解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。

回到住chu1之后，诺艾丽走进卧室，锁上门，把剪报从文件里取了chu来。她把这些材料放在她面前的床上摊了开来，仔细地看着。

照片中的拉里与她记忆中的形象丝毫不差。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，那么她心目中的拉里比报纸上的形象更加清晰，因为在她心中的拉里比现实中的拉里更富有生命力。

诺艾丽没有一天不回味以往和拉里一起度过的日子。她gan到他们仿佛在很久以前一起主演过一bu剧，她能够随意回想起过去的一幕幕情景，有些日子她回味其中的几幕，留下其他的到以后的日子里再去ti会，这样她记忆中的每一件事永远是活生生的，似乎刚发生一般。

诺艾丽把注意力转到拉里的新娘。她看到的是一张漂亮、年轻而又聪慧的脸，嘴chun上还带着笑容。

这是敌人的脸。一张和拉里一样将被毁灭的脸。

诺艾丽整个下午都在研究这张脸。

数小时之后，阿尔曼·戈di埃敲着她卧室的门，诺艾丽叫他走开。他在外面的客厅里等着，但是诺艾丽最后chu来时，似乎显得异常huan快，仿佛她得到了一个好消息。她不向戈di埃zuo任何解释；他知dao她的脾气，也不追问。

这天晚上，诺艾丽·佩琪梦到了穆勒上校。这个秃ding的“天老儿”盖世太保军官，正在用烙铁折磨她，在她的shenti上烧chu了纳粹党党徽的印记。他不停地盘问她，声音很低，诺艾丽gen本听不见。他不断地把那块灼热的金属烙进她的rou里。突然，桌子上的人变成了拉里，他在痛苦的尖叫着。诺艾丽惊醒了，chu了一shen冷汗，心也在剧烈地tiao动着。她把床边的灯打开，点燃了一支烟，点烟时手指都在颤抖，但她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。她想起了伊舍利尔·凯兹。他的一条tui已经被斧tou砍去了。自从那天下午在面包店见面之后，她再也没看到他。大楼的看门人告诉她，他还活着，但是很虚弱。要把他隐藏好变得越来越困难了，而他自己又无法行动。盖世太保加jin了对他的搜捕。如果要把他送chuba黎，就必须立即采取行动。其实，诺艾丽并没有zuo什么事足以使得盖世太保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