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她需要时间，需要思考下一步行动的时间。她不能回到那座已被洗劫一空的房子里去，她忍受不了。她在商业街找了一家小旅店。这家旅店远离法国居民区，狂huan者的队伍还在那里行进着。她没有一件行李，坐在桌子后面的服务员警惕地说：“您必须先付钱。一夜四十mei元。”

特lei西从她住的房间里给克拉lun斯-德斯蒙德打了一个电话，告诉他，她几天之内不能去上班。

由于某zhong考虑，德斯蒙德掩饰住自己的不满。“不必担心，”他对特lei西说“在您回来之前，我会找人填补空缺的。”他真希望她别忘了告诉查尔斯-斯坦厄普他是一个多么通情达理的人。

接着，特lei西又给查尔斯挂了一个电话：“查尔斯，亲爱的——”

“特lei西，你跑到哪去了？妈妈找了你一上午。今天她想和你一起吃午饭。好多事情需要你们俩一起安排。”

“对不起，亲爱的。我在新奥尔良呢。”

“你在哪儿？你到新奥尔良去干什么？”

“我妈妈——去世了。”后面几个字她费了好大劲才说chu来。

“噢，”他的声调立刻变了“太抱歉了，特lei西。这可太突然了。她不是很年轻吗？”

她的确非常年轻，特lei西痛苦地想。她大声说：“是的，她很年轻。”

“chu了什么事？你好吗？”

不知什原因，特lei西怎么也张不开口告诉查尔斯，妈妈是自杀死的。她真想向他哭诉他们害死她妈妈的整个可怕经过，但是她忍住了。这是我的事情，她想，我不能连累查尔斯。于是她说：“别担心，亲爱的，我很好。”

“特lei西，需要我去你那儿吗？”

“不需要，谢谢你。我应付得了。我明天给妈妈举行葬礼，星期一就赶回费城。”

当她放下电话，躺在旅店的床上时，她的思路怎么也集中不起来。她数着天hua板上-迹斑斑的瓷砖。一块…两块…三块…罗ma诺…四块…五块…乔-罗ma诺…六块…七块…他将付chu代价。她还没有想chu方案。她只知dao以罗ma诺之dao是不能还治其人之shen的，她应当另外想chu一个办法为妈妈报仇。

接近黄昏时分，特lei西离开旅店，沿着运河街来到一家当铺。一个dai着老式绿se墨镜、脸se苍白的男人坐在带有栅栏的柜台后边。

“您要买什么？”

“我——我想买一支手枪。”

“什么式样的？”

“噢…一支…左lun手枪。”

“您是要三十二、四十五口径的，还是——”

特lei西从来没有摸过枪。“嗯——三十二口径的就可以了。”

“我这儿有一支上等的史密斯-韦森工厂制造的三十二口径的左lun，价钱二百二十九mei元，还有一支特许兵工厂生产的三十二口径的，价钱是一百五十九mei元…”

她shen上的现款不多。“还有便宜一点的吗？”

他耸了耸肩。“小姐，再便宜一点的只有弹弓了。这样吧，这支三十二口径的就收您一百五十块，我再白给您一盒子弹。”

“好吧。”特lei西看着他走到他shen后一张桌子上放着的武qi柜前挑了一支左lun手枪。他把枪放到柜台上“您知dao怎么用吗？”

“您——您搂一下板机看看。”

他哼了一声：“要我教您怎么装子弹吗？”

她刚说不用，说她并不打算用它，只是想用它来吓唬一下人，但转念一想，这zhong说法听上去真是太荒唐了。“好，请您示范一下。”

特lei西看着他把子弹装上膛。“谢谢。”她掏chu钱包，把钱数好jiao给他。

“请您留下姓名和住址，好向警察局备案。”

特lei西事先没有想到这一点。用枪威胁乔-罗ma诺属于犯罪行为。但真正的犯罪的是他，而不是我。

他望着她，绿se墨镜使他的yan睛变成淡黄se。“您贵姓？”

“史密斯。琼-史密斯。”

他记在一张卡片上：“地址呢？”

“dao曼路。dao曼路三千零二十号。”

他tou也不抬地说：“dao曼路没有三千零二十号，那会在河中心了。我们就写五千零二十号吧。”他把收据推到她面前。

她签上“琼-史密斯”“手续办完了吗？”

“完了。”他小心翼翼地把左lun手枪从栅栏后面推chu来。特lei西端详了一下，然后将手枪拿起，放进手提包，转过shen，快步朝当铺门口走去。

“喂，小姐，”他朝着她的背影喊dao“别忘了枪还上着膛呢！”

杰克逊广场位于法国居民区的正中央，mei丽的圣路易大教堂象保护神似的矗立其间。高高的树篱和秀雅的木兰遮掩着广场上那些可爱的古宅，使其免受街dao上车水ma龙般的jiao通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