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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节 老墨子愤怒了
神农大山中的秋日忒短,晌午饭刚过一个时辰,茫茫山林就暗淡下来。
墨家讲究节用苦修,即或财货富有,也生活得异常简朴。墨子和子弟们一样,一天只吃两顿饭。第一顿叫“早饭”在早晨的辰时,日tou爬上山ding的晨练之后。第二顿叫“晌午饭”在未时太yang西斜之际。晚上叫“喝汤”不算zuo正餐,只供给耕田、采药、习武和职司防卫的虎门弟子。有大的全tixing行动时,则所有人都有晚汤。目下正常时日,玄奇没有必要喝汤,太yang落下西山之后,便向总院城堡最shenchu1的尚同坊而来。
尚同坊在山gen,是老墨子会见弟子议论大事的山dong。所谓“尚同”就是崇尚同一。见诸实践,就是追求统一。这是墨子的十大主张之一,用之于山dong命名,寓意着这座山dong是弟子与老师达到同一主张,从而统一行动的地方。随着老墨子年高隐退,墨家弟子们已经很少在尚同坊议事了。玄奇在神农大山十二年,只在这里和老师见过三次。当然,她作为老墨子晚年唯一的亲授弟子,一年中总能见到老师几次。但在这里和老师见面与在书房和老师见面大不相同。在书房解惑,老师是一个慈祥的老人,但在尚同坊议事,老师就变成了jian刚严厉的“ju子”每逢在尚同坊议事,玄奇便忐忑不安,觉得这里最缺少墨家的亲和,连老师在内,每个人都冷冰冰的。将近山dong,她又一次心tiao起来,总觉得心里不塌实,但一想到老师的明睿shen邃和博大xiong怀,又一下子坦然起来,步子也不觉轻快了。
尚同坊原先是个滴水的岩dong。墨家建城,那些通晓百工的弟子们,在墨子指导下将这座yin暗chaoshi的滴水dong进行了大改造。非但神奇的解决了滴水,而且凿chu了几条通向山ti外的风dong光窗,那干shuang山风便浩浩涌入,日间还可以照到一两个时辰的yang光。数年之后,这座山dong便成了干燥舒适的一个所在。最奇妙的是,这座山dongliu进来的风中充满了nong1郁的绿树山hua的清新香味儿,竟是山中其他任何地方也没有的。谁走进这里,都要情不自禁的zuo一番shenshen的吐纳。为了这个奇妙的好chu1,四大弟子一致认为应该将老师的书房建在此chu1,有利于老师延年益寿。老墨子却哈哈大笑“老夫兼爱天下,岂能独享上天所赐?”于是这座山dong便zuo了尚同坊,平日里谁都可以来,shenti衰弱的弟子,还可以搬到尚同坊隔开的小间里养息。
此刻,执事子弟已经将石墩在dong口的岩石平台上摆好。an照墨家的“节用”规矩,凡有山月,便不可zuo灯。今夜秋月高悬,明澄清澈,自然便成了月下议事。玄奇第一个到来,她看了看石墩位置,便将一个自己带来的布棉垫儿铺在了老师的石墩上。正在收拾的少年执事弟子笑dao:“玄奇姐姐,我知dao你会带来的。我等要铺上熊pi垫儿,老师准定要骂要扔呢。只要你铺上,老师皱皱眉tou也就坐了。真没办法。”玄奇笑dao:“老师年高,石墩太得冰凉,略微衬衬最好。熊pi太烧,老师尚健旺,坐不得呢。这个棉垫儿干脆留下,我不参加议事时你就给老师铺上。”少年高兴dao:“好也!听玄奇姐姐的。我去请老师了。”便一溜小跑走了。
离尚同坊一箭之地的一座小竹楼里,一个老人正凝望着天上的月亮沉思,一动不动,仿佛伫立在那里的一座铜象。良久,老人一声shen重的叹息。
“老师,师兄师姐已经到了尚同坊。”少年弟子跑来轻声禀报。
“知dao了。”老人转过shen来“走吧。”
“老师,请穿上这双布履,很ruan的。”少年蹲下来为老人穿鞋。
“忒烦。老夫一生打赤脚,小子不晓得?”老人笑骂。
“玄奇姐姐说,秋霜冰冷,脚下要暖和一些呢。”
“又是玄奇姐姐,小妮子!难dao老夫的秃ding也要dai上棉冠不成?走也,休要罗嗦。”老人一边笑骂,一边下楼,竹梯竟然毫无声息。下得竹楼,老人赤脚走在石板dao上,脑后一圈长长的白发衬着红亮的秃ding,大袖飘飘,步履轻快,竟是没有丝毫的老态。
这个老人,就是名震天下的墨子。
chun秋以来,有两个名声若日月的“子”使天下人扑朔迷离,一个是鬼谷子,另一个就是这个墨子。所谓扑朔迷离,一是没有人能够确切的说清他们是何方人氏?二是谁也不知晓他们活了多大年岁?三是他们都有天下人所不能理解的诸多特立独行chu1,多被人骂为“贱行乖僻”
先说这一,鬼谷子生shen生地虽然朦胧,毕竟还限定在中原哪一国人的争论上。这墨子不然,尽guan有人说他是宋国人,在宋国zuo过大夫。也有人说他是鲁国人,在鲁国儒家求学多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