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

一路烧杀着，jianyin着，抢劫着，杆子从红枪会区域中撤退chu来。那些临时参加的小gu蹚将和二daomao子，一chuying地，大bu分陆续散去，只有少数人入了杆子。但李水沫的牌子①却红得发紫，杆子每天在增加人ma和枪支。几天以后，小年下已经到了。蹚将们为要舒服地过一个新年，就在小年下这一天，把杆子拉到薛岗。

①牌子，即名字。

薛岗和茨园这两座围子，一方面有不少的旧世家和大地主，一方面也是这一个杆子的老巢。两座围子虽然远不知前清末年和民国初年的旺气，但房子还保存有十之七八。至于那十之二三的损失有的是由于火灾，有的是由于兵灾，有的是由于败家子的拆卖，只有很少的一bu分是土匪烧的，但也是两年前的事。当几年前乡下才luan的时候，那班夜聚明散的零星刀客①，都不敢得罪薛岗和茨园，甚至连他们的佃hu也不敢招惹。后来，土匪多起来，chu现了大gu子，偶尔在半夜间突然来到寨门口，嘭嘭放几枪，贴一张片子，喊一喊帮饷②。再后来，越发luan了，竟然有土匪偷袭进围子来，放火烧一两座柴禾垛，几间不很重要的房子，并且拉票了。地主们惊慌起来，有的搬进城里住，有的赶快买枪看家，但最聪明的办法是拉拢几个土匪tou，或找几个穷亲戚、族人下水去蹚，而薛正礼就是受到同族的支持而拉人架杆子，归到李水沫的旗下。李水沫的杆子上的重要干bu，差不多都是这方圆左近，十五里以内的人。所以在到chu1残破与荒芜的今日，大ti说来，薛岗和茨园这一带还像是一个世界，就是说，这一带大大小小的村庄里还有树木，还有房屋，还有ji叫，还有niu羊在村边吃草，还有灰se的炊烟缭绕，而村与村之间还纵横着青绿的麦田。

①民国初年的土匪还称zuo“刀客”后来土匪不再用刀作武qi“刀客”的名字也渐渐地不再用了。

②“喊帮饷”是只用口叫chu索款的数目和期限，不用片子。

杆子盘驻到薛岗以后，周围二十里内的村镇天天有人给他们送礼wu。在几天之内，杆子收到的酒啦，rou啦，白面啦，纸烟啦，足够他们用过元宵，另外，杆子还收到了不少的现款和烟土。这些年礼，由guan家的依照着人数多寡，分给各gu。各gutou目又依照著有枪和没有枪的差别，将现款和烟土分给大家。薛正礼的这一gu有两个ti已票子，还有不久前送chu的一张片子，也赶在年底收到了三笔进款，每个弟兄捞到了更多油水。像这样舒服的新年在一般农民是很难有的，所以每个蹚将都gan到非常愉快。

年三十的下午，薛正礼带着ju生和赵狮子回茨园去了。小年下的晚上薛正礼回过家一次，但只叫赵狮子一个人跟他同去，ju生同刘老义们留在薛岗。这次薛正礼带着ju生一dao，原是chu自他母亲的要求。她曾经对薛正礼大夸赞ju生的聪明懂事，长得好看；据她说，自从上次看见过ju生以后，她总是忘不下这个孩子。前天她叫人顺便给薛正礼带个口信，要他在年三十务必带ju生一同回来。薛正礼同赵狮子和ju生一进茨园，就像是从远方回来的两个客人，到chu1受着男女老少的亲切招呼。小伙们用羡慕和尊敬的态度追赶着薛正礼和赵狮子，而孩子们把yan睛睁得大大地打量着他们shen上的枪支，打量着ju生。薛正礼和赵狮子应接不暇地回答着人们的招呼和询问，在一片和睦的空气中到了家里。

ju生的干nai和干娘正在忙着包饺子。一看见他们回来，干nai和干娘都慌了手脚，又是给他们腾地方坐，又是给ju生拿火罐。赵狮子向案板tou旁边一蹲，枪靠在他的怀里，望一望而叶子和饺子馅，嘻嘻地笑着问：

“二嫂，我洗洗手帮你包吧？”

薛二嫂回答说：“用不着你cha手。好好儿蹲在那儿xi烟吧。你看，ma上就包吃了。”

“二嫂，你不知dao二哥的口味，让我替你尝一尝馅子咸甜。”赵狮子用筷子抄了一把饺子馅放在手心，往嘴里一填，连两边的腮帮都鼓了起来。

薛大娘笑着捣他两指tou，责备说：“你总不像是一个大人！”

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