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挑煮饭的活计都有专门的人，母亲岳溪菱自告奋勇接过了厨房的活计，玄真又有意打磨彭怜魄，这才有了母二人劳心劳力的一幕。

“我要能说我会不说啊！”南华翻了个白“我就是因为不敢跟她说才犯愁，我要说了她肯定要骂我的！”

彭怜扛着铁斧了山里，伐了五棵手臂细的枯小树扛回后山空地，先用铁锯将树木锯断，再用利斧劈成细条。彭怜手中利斧非同一般，那斧铁一铸就，面极宽，斧背极厚，斧杆也是实心铸铁，挥舞起来颇为费力。

“怕不是怕他吃亏是假，难以割舍才是真吧？”玄真目光炯炯注视着岳溪菱，压低声音：“你们母俩，还同床共枕、同榻而眠呢？”岳溪菱俏脸一红“这是当然，他是我儿…”

？”玄真双手负后，言语咄咄人“从怜儿五岁开始我便教他心法，助他淬炼骨，魄健程度早就远超常人！

他七岁经阁读书，藏三千卷，经史六千集，都被他翻了个遍！”“九岁开始你就教他习字，以他如今笔力，虽不能自成一派。但也算独风骨了，”

她师父更是恬淡的，到了她这里，就算想不恬淡也不行了，好在观中私产颇多，一应开支用度倒是不虞短缺。

劈柴也是有讲究的，一斧下去，必须将柴直接劈开，切整齐，没有刺，用师父的话说，不能让母亲拿柴的时候扎手。

但前朝崇佛灭，香火一度濒临断绝，哪怕后来本朝太祖以及几任帝王都崇信教，玄清观的香火却也仍旧没有重新兴盛起来，用玄真的话说，她师父的师父就是个恬淡的。

“儿大避母！”玄真一声叹息“长此以往，你…唉！”“再…再有两年，等他…等他十六岁，我便…我便允他下山去…去求取功名…”岳溪菱咬牙，算是下定了决心。

就像日常生火饭所用祡禾，多是山下樵夫打好送来，平常并不需要彭怜自己去砍柴，只不过有时候他犯了错，作为惩戒手段，会被师父罚着到后山砍柴。

遮山山势并不陡峭，玄清观依山而建，亭台楼阁殿宇众多，除了彭怜母和玄真师徒这几人外，却再也没有别人。彭怜听师父提起过，玄清观年代久远，早些年也是香火鼎盛、信众云集。

玄真傲然：“如此良才，你还担心什么？”“世人龃龉龌龊，怜儿自小在山里长大，我怕他下山吃亏…”岳溪菱母连心，终究难以下定决心。

玄真一甩袍袖负手离开，以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喃喃：“怕只怕是等不到两年后了…”两女这边说话的时候，彭怜已经来到后山一空地上。

彭怜舞起铁斧抡一片光影，摆在树上的木柴应声而开，整整齐齐一分为二，断面光匀称，显斧的锋利，和他力的均匀。

“嘻嘻，我这不是写字写累了嘛！”南华粉面桃腮，眉间鲜红一，说不的俏可“我有个秘密，不知该跟谁说…”“去和师说呀！”彭怜想都没想，挥动铁斧，又是一块短木应声而开。

“怜师哥，劈多少啦？”南华一路小跑爬上了石台，看着彭怜挥舞铁斧光影幢幢，轻轻息着：“晚饭前能劈完吗？”

“劈得完！”彭怜额伸汗珠，呼却依然匀称柔和。他看着南华问：“你不去抄写经书，跑来我这儿嘛？”